第(2/3)页 而是高寀的回答,让朱翊钧在想,这个程氏是不是也没那么在乎自己要不要把她当人看,而更在乎自己能不能靠皇权把别人不当人看,而会不会在将来有机会操控皇权进而奴役天下人的时候,也想操控自己? 这让朱翊钧感到了一丝不安全感。 他有种周围有很多人都在盯着他的感觉,都想操控他的感觉。 朱翊钧更加强烈的意识到,在一个等级森严、权力高度向上集中的社会,似乎任何人都没有安全感。 他虽然现在是这个社会的皇帝,是权力最大的人,大到可以一旨灭一国,一旨诛一族的地步,但同样也因为这权力太大,只怕也让很多人眼馋。 朱翊钧也知道,正因为此,他现在还不能随意的出宫,去访亲友,甚至也没有真正的亲友,也不能像徐霞客一样可以去自由的去周游天下,也不能有个第二职业。 正德和嘉靖倒是挑战过第二职业,但都被列为了其帝王生涯的污点。 朱翊钧推行新礼其实也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活得更像个人,更觉得舒服安逸。 …… 司礼监。 孙斌还在批红天子点头的章奏。 内阁和枢密院送来的票拟,他现在做不得半点主。 因为他如果对某一份票拟有疑虑,需要直接奏明皇帝,让皇帝拿主意。 否则他要是敢擅改票拟,那内阁和枢密院就会因为票拟不合自己意图向皇帝告状。 而他也不能通过控制内阁和枢密院的方式来达到票拟合乎自己想法的目的,因为内阁首辅申时行和枢密使戚继光皆不会给他这个面子,他要是敢私结交外臣也会受到很重的处罚。 所以,孙斌批红批的很快,基本上都看也不看一眼就批红。 在孙斌看来,既然没什么权力操作的空间,那他干嘛要认真的去看每一道票拟呢? 还不如直接照准! 这样一项政策出错了,责任还不用他来负,只由内阁或者枢密院负,他大可以说自己一直质蠢,只知以元辅或枢相的意见为准。 但孙斌在看见一份,关于管苏州织造局的少府丞宣城伯卫国本,揭发有苏州豪绅王廷彝代马尼拉佛郎机人向他行贿求继续进购丝绸走私,而被内阁票拟逮拿王廷彝进京的票拟后,就还是皱了一下眉。 他很清楚,这要是在以前织造局还由内宦管着的时候,这事就不会被上奏,管织造局的内宦只会在仗着皇帝离不了内宦,不会太过追究的情况下大着胆子收下这贿赂。 偏偏现在,这织造局早被皇帝下令让宗室勋贵接管,皇帝还设了少府,作为宗室勋贵等替皇帝管理内务的机构。 而接管这些的宗室勋贵为了不失去这份权力,而不想被内宦和文官挑出错来,也就都做的很认真,使得这种发财的事都不能再有。 所以,孙斌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皱眉,流露出不快之色,且看向了朱翊钧寝宫的方向。 他知道,这一切都源于现在的万历皇帝太认真治国,太把社稷苍生当回事了,而不愿意做一个逍遥帝王,只沉迷于各种玩乐之中,所以才会让精明的让内宦、勋戚、宗室、文官、武官乃至士民等互相制衡。 孙斌因而不由得对龙涎香未能让天子沉迷的事而感到失落,也开始想着或许可以让高寀试试乌香。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