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半盏茶后。 一老一少,快步奔下北蛟山。 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数千丈高山,对于凡人来说,须三四天光景,才能缓步下山。 但对于姜尘与张百岁,纵使是陡峭悬崖,也如履平地。 只千余次呼吸的功夫。 二人便奔赴下山,然后奔至坠龙崖所在山峰。 “姜千夫长和老屯长回来了!” 一声惊呼。 临时营地内,二千青州士卒,皆抬起头,目光齐刷刷落在姜尘身上。 不过,当众多士卒观察到二人进入时的先后姿态时,眼眸不由显露出些许困难不解。 姜尘在先,张百岁在侧。 这一小小的细节,往往象征着军队的纪律、尊卑、秩序。 二人行走时的主次,发生了改变,自然引得众多士卒注目。 毕竟。 在过往的很长一段时间,姜尘几乎都是追随着师长张百岁的脚步,亦步亦趋,颇似孔子颜回之事。 曲阜授业时,颜回曾恭谨对孔子说道: “老师慢步走,我也慢步走;老师急趋,我也急趋;老师驰跑而去,我也快跑在后追着;但是老师如果一熘烟地飞奔,那我只好眼巴巴地远远落在后面了!” 孔子愕然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顔回回答道: “夫子步亦步,是说您谈话,我也谈话;夫子趋亦趋,是说您同人争论,我也同人争论;夫子弛亦驰,是说您阐述古圣先贤之道,我也阐述古圣先贤之道。可是,夫子飞奔绝尘远去,您有时根本不用开口,而人们却都信服您,这一点我无法学习,只好落在后头了!” 慢步、急趋、驰跑与飞奔的本质,是困难程度的高低。 在绝大多数士卒眼中,姜尘往往同张百岁一同行事,遇上一些困难程度尚且能跟得上。 但是—— 他虽潜力无穷,也有狩杀凶兽的战绩,但就目前而言,仍是荒野猎户。 在关键时刻,真正能靠得住的人,还得是身为青州斗将的张百岁。 国都发生的异变,二千青州士卒也隐隐有所察觉,感到大事不妙。 所以,在这危急关头,他们心中更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托给张百岁。 “所以……” “现在。” “我来改变这一点!” “唯有你们这二千人,彻底臣服于我,我才能充分借助你们的阳气,送楼兰五狼将,冥土往生!” 姜尘踏前三步,走至营地中央,沉默着一言不发,然后以天眼环顾四周,无比自然地显露出一种高高在上、俯视苍生的威重气势! 登时。 大半个营地。 鸦雀无声。 千余青州士卒浑身一颤,不敢高声言语,心中更是惊骇无比:“姜千夫长,何时拥有了此等可怕气势?” 也正是此时。 张百岁缓缓开口道: “国都有变,洪武将军已授命,由姜尘与老夫,代管十八营,军情紧急,今日立刻奔赴国都。” 事实上。 这句话是谎言,但又不完全是谎言。 “擎天柱”洪武紧急传来的军令,准确来说,是张百岁与姜尘,立即率部前往国都参战。 但是! 在姜尘的请求下,张百岁略微修改了前后顺序。 于是乎。 这些话进入二千士卒的耳畔,然后联系起二人行走时主次的变化,就自然而然脑补成了: 姜尘被任命为代理校尉。 张百岁从旁辅助。 这是一个有意营造的误会。 当二千士卒勐然意识到以上信息后,不由瞠目结舌,纷纷以眼神互相交流,满是疑惑。 也有较远处的士卒,低声细语交流了起来: “咱们的姜千夫长,这才几天啊,就成代理校尉了?” “以士阶之身,被任命为校尉,咱青州这些年来,也只有洪武将军与张龙象将军,曾经办到过吧?” “依我看,以姜校尉的武略,恐怕至多十年,就可升任将军!” 听着众多士卒的窃窃私语,身为亲兵屯长的小伍,当即握紧了刀兵,想要惩戒那些低声交流的士卒。 姜尘却似不以为意,神色平静如水,但其周身,却爆发血气磅礴如火山,化作深深威压,骤然席卷营地全境。 霎时间。 全场皆静。 就连最远处驻守的青州士卒,也被这气势压得噤若寒蝉,营地内瞬间阗寂无声…… 良久。 姜尘才缓缓发下命令,冷然开口: “埋锅造饭,早食后,立刻拔营,奔赴国都!” 这一刻。 二千青州士卒如蒙大赦,战战兢兢地行动了起来。 所有人的动作都极为迅速,似是要在“姜校尉”面前表现一番。 见此情形。 一旁充当“绿叶”的张百岁,亦忍不住轻声感叹: “这二千青州精卒,已尽入姜尘彀中!”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