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形同借宿客 夜深难认人-《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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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掌柜,那我过去了!”余振生征询的问道,见掌柜轻轻点头,这才飞快朝崔卫跑去。

    接下来的几天,余振生感觉似乎真像崔卫和他说的,掌柜的似乎根本不关心他们学什么做什么,他们就像是借宿在张记的客人,除了崔卫偶尔喊着余振生帮忙做点事,别人也从来不招呼他们。

    虽然崔卫说自己是小跑儿,但余振生觉得这个小跑儿不简单,前后的事都照应着。既然是学徒,那跟谁学都一样,余振生这么想,便不去想已经初见外面的繁华,收下心跟在崔卫身后跑跑颠颠。

    一屋子人开玩笑说他成了崔卫的跟屁虫,他却不在乎,能跟着认识铺子里的颜料,能跟着做事晾衣看人家怎么染色,还能根据衣服袖口那些收来时候别上的牌牌儿知道这方圆的大小铺子工厂,一个玩笑算什么。

    听崔卫说现在是张记经营的淡季,淡季都还这么多买卖,那旺季得什么样儿。

    早上他和崔卫一起早起,晚上陪着崔卫聊天,等着等着收废水的来过清扫院子,再等着掌柜回来关门关灯。

    掌柜每天看了报纸就出门,又很晚回来,每次都是和崔卫说两句然后从自己身边经过,好像自己不存在一样,可就是不存在也没什么不对,他不过是来学徒的伙计,可这学徒总要拜师,他什么时候才能正式拜师呢?

    栓子倒没像余振生想那么多,他很快就找到自己的乐趣。铺子生意花花草草洗洗涮涮他能干,却也显不出兴趣,倒是三五下把式就把那没儿女的老孙头老两口拿下,没事就跑跑颠颠的帮老孙头遛骡子,刷骡舍。张记的事一做完他就跑到老孙头家挑水劈柴收拾院子,老孙头家到让他整的利利索索的,喜的老两口应着若是他留下天津,就认他当干儿。

    尽管不知道老两口是不是说笑,栓子却的当真了,一有空栓子就会念叨的的问余振生:“振生哥,你说是做雷家的伙计好还是留天津好。”

    余振生开始还跟他说:“落叶归根,咱们做不做雷家伙计都是要回去的。”到后来,余振生就不说了,只是笑笑,猪往前拱鸡朝后刨,个人总是有个人的道的。

    崔卫不仅是店里的小跑,街面上的人也熟,这一天他从外面兴冲冲的回来,直奔内院。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几张像纸票子在院子招呼着:“少爷和大小姐都不在家,富裕两张平新茶社晚场票,谁去谁去?”

    一听这话胡大胡二都跑来了,追着崔卫要票,就连前面铺面的刘福也挑起帘子隔着堂屋朝院子喊着:“是不是张寿臣进园子了,崔三哥,崔三爷,给我一张啊。”

    崔卫一手高举着另一只胳膊挡着扑过来的胡大胡二笑着道:“行了,行了,咱们什么时候去不成啊?我明天还能搞两张站票,今儿就让给振生和栓子,让他们听听乐呵乐呵。”

    胡大胡二有点扫兴,但又觉得崔卫说的在理,可又有点不甘心,胡二眼睛一转便不在争抢对着院子中清理染缸的余振生说道:“也行,振生要不你们两也分头去,到时候听不懂的哏我们还能给你们解释。”

    余振生心想,这张寿臣的大名他早就知道了,新益报上可是登了好几天的大广告。想必这票也是掌柜的犒赏平时做事的伙计们,自己算什么,便笑笑:“我就不去了,我还怕不知道哪里该乐哪里不该乐。”

    栓子也正收拾利落从房间出来,准备去孙老头家溜骡子说了句:“我不去!”便顺着角门出了门。

    崔卫摇摇头:“加上我那张正好三张,你们关了门去吧。”

    胡大胡二只道他想去明天的,不用陪着掌柜感觉拘束,便高高兴兴的拿了票跑到前面去找刘福。

    崔卫却走到余振生身边:“晚上我要去喝喜酒,恐怕院子里就你一个人了,你把门插好我尽量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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